與許久不見的閨蜜見面早午餐，是人生一大樂事。女人一起和睦相處的時間其實比約會還快樂，雖然我們免不了又會聊男人，就像是不能忽略的工作簡報似的，情感的近況，隨著時間過去，重複上演，波瀾不興，愛情的距離，實質上的，靈魂上的，艱辛地難以走在一起。
點完了幾個心上的名字之後，最後還是回到了老問題：溝通。男女之間的溝通總像是世紀糾纏的大難題，不管你的對象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條件，只要妳是女的，他是男的，真的在這件事情上面是很難避免衝突的。我的朋友中有例外的：
A女，她有著火辣的女性肉體但是精神上是個男性，那就容易溝通了，因為他們的思維是相同的，目的也相同，她也容易理解他們，於是結局只有男人們為了她苦惱，畢竟他們並不知道自己交手的其實不是個女性。
B女，她已經從伴侶昇華為母親了，所以就是無止盡地付出與包容，那就無所謂是否能夠溝通，應該說就是昇華為人與寵物的溝通，就全然地接受。
C女，扮演解語花，所以她可以傾聽，也可以給建議，不管這個角色是朋友，是國師，或是小三，就是一個第三方。為了維持第三方的客觀性，能夠充分溝通，始終不能跨越雷池，成為伴侶。
我的閨蜜被一段遠距離而且溝通充滿障礙的關係所苦，由於她認為雙方的差異太大，所以多次向對方表示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但是對方似乎並不理解也不接受，所以就這麼持續了一年多。
她問我，到底他是什麼意思？
我說，就是他想要跟妳繼續的意思。
可是我們明明不合適，我也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寫了很長的簡訊，也封鎖了手機，但是他還是寫e-mail給我，問我為什麼我的電話打不通。
所以妳回了e-mail？
是的。
所以你們現在又回到視訊了？
是的。
那麼對他而言，你們還是在一起啊。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女人會用很多方式說NO，這個NO並不絶對，並沒有到 “你再出現我就報警” 這種階段（即使真的字面上這樣寫了，也不能算絶對），因為如果一個女人真的不想與一個男人有任何瓜葛，她會消失。所以但凡只要這個女人之於這個男人還是可以被聯絡到的，這個關係就是存在的。
男人解讀女人的YES就是妳沒有說NO，女人會尖叫說我說了很多次了也很大聲了，喔不，妳的行為沒有說NO，妳還是接了手機，妳還是回了簡訊，妳還是回了e-mail，妳還是出來見面了，不管是單獨還是一大群人一起，妳還是按了讚，妳已讀了，妳透過各種貼文回應了我，妳就是沒有說NO，而不是NO就是YES，不是紅燈就是綠燈，綠燈就是放行，我們當然還是要繼續。
這不是變態，這是雄性一旦設定雌性為目標之後的思維邏輯，前提是要設定目標，如果妳並不是目標，這個男性在妳面前扮演各式樣社會角色的能力是超乎妳的意料之外的。這個目標可能達成，可能暫時達不成，達不成的目標會被放在心裡，多年後去檢查一下，發現沒有什麼價值了，那就可以刪除了（所以你就知道我有多麼排斥參加同學會）。反過來，雌性對於雄性也是這樣的，只是手法不同罷了，不必太多被迫害思維。
於是，那些說不清楚的，深深淺淺的，可以或是不可以，想要或是不想要，累積了我們大半的人生，偶而會被電影的情節勾起回憶，大部份連發生過都有如夢境。自己的心，還卡在那個不被放行的十字路口，躲避著追殺過來的粉紅色密雲。
結論就是，在這個無常的當下，大自然的氣候異常，各地的高溫與暴雨把大家的理性都融化崩解的當下，在每天都好害怕又要聽到哪個好人的噩耗的當下，我們只能將自己的真心放在勇氣的小船上航行，明白地說出妳隱忍了多年的YES與NO，大無畏地擁抱那些讓妳感動的送到妳面前的YES與NO，不要再把溝通不良當成藉口，真心地發展出一段關係吧。■
illustration by Willian Santiag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