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是二維的。後來，我是三維的，我想，我也可以是四維的。”

– Ann Lee, 2015

1999年，藝術家Pierre Huyghe與Philippe Parreno花費約400美金，從日本公司Kwork購買了一個日本漫畫人物形象以及原始圖像版權，並且把它取名為“Ann Lee”，一個僅有軀殼的“她”。對Pierre Huyghe與Philippe Parreno來說，購買這個供漫畫、廣告或遊戲使用的次要角色的版權，是將其從動漫工業解放出來，2000年，他們將她重新設計為3D建模，給予聲音與身份，並且在其後免費提供藝術家Ann Lee的創作使用權，邀請許多藝術家進行賦予Ann Lee個性與靈魂，同時替Ann Lee創造故事與文本。Pierre Huyghe與Philippe Parreno隨後將這一系列錄像、物件與版畫創作集合為巡迴聯覽「No Ghost Just A Shell 沒有靈魂，只有軀殼」（1999-2002，展覽標題靈感來自日本科幻神作《Ghost in the Shell攻殼機動隊》），在此時，Ann Lee已經不再是那個沒沒無名的動漫角色，而是藝術圈裡的迷人嬌點。

2002年底，在荷蘭Van Abbemuseum凡艾伯當代美術館宣布將全數購入「No Ghost Just A Shell 沒有靈魂，只有軀殼」展覽中來自18位藝術家的28件作品後，Pierre Huyghe與Philippe Parreno隨即宣布中止這項異想天開的藝術項目，將版權回歸Ann Lee自身並將其解放，在當年邁阿密海灘的Art Basel巴塞爾藝術節中，Ann Lee的形象以煙火的形式被紀念，留下最後的倩影「A Smile without a Cat」（作品標題靈感來自《愛麗絲夢遊仙境》中一段文字）。

然而，當Pierre Huyghe與Philippe Parreno宣稱他們永遠埋葬Ann Lee的時候，也同時開啟了藝術圈與社會關於版權與所有權的討論。2003年，波多黎各藝術家Pedro Vélez與藝術團體Law Office創作「Ann Lee Lives!」，以一張女孩面對鏡頭的有色印刷相片，來向兩人喊話永遠不可能殺死Ann Lee，而當時參與「No Ghost Just A Shell沒有靈魂，只有軀殼」藝術企劃的藝術家們，事實上也仍擁有保留創作的權利。2011年，德國藝術家Tino Sehgal在Frieze藝博會中展出作品「Ann Lee」，他挑選幾名小女孩訓練為“Ann Lee”，每隔一段時間會在展場中與訪客交流，描述跟Ann Lee相關的事件與台詞，而這些小女孩便在Ann Lee的脈絡中，化身為實體的藝術品。2013年，Philippe Parreno在巴黎東京宮展辦個展「Anywhere, Anywhere out of the World」，他甚至邀請Tino Sehgal共同策畫了此展覽，以CGI重新打造的Ann Lee流暢地與大家分享自己的故事，「我從來就不是被設計來永遠存在的……」

透過不斷地被重述、改造、添加、詮釋，當初那個只有軀殼的Ann Lee，在“軀殼”被Pierre Huyghe與Philippe Parreno埋葬後，反而化為幻影般的“ghost”— 如今的Ann Lee，已經是藝術圈裡知名的一個靈魂，透過創作者們不斷地朗誦，Ann Lee有了靈性，一如今天我們在這裡的提及，都再再賦予了她新的生命與故事。

今年8月19日至9月10日期間，為了拓展並鞏固過去十年中與台灣文化藝術界所建立的緊密連結，來自德國的當代藝術藝廊Esther Schipper施博爾將於PPP時尚藝文空間舉辦快閃聯展，展出12位藝廊代理的藝術家之作品，展覽橫跨多種媒介，從裝置、雕塑、影像、繪畫、攝影到紙本作品，而當年紀錄向Ann Lee送別的煙火秀「A Smile without a Cat」的35釐米無聲膠片電影，也會以2005年重新編輯的數位版本與大家相見。■

ESTHER SCHIPPER TAIPEI POP-UP EXHIBITION

2021.08.19 – 09.10

PPP

台北市中山北路二段26巷2號

參展藝術家

Martin Boyce

Thomas Demand

Simon Fujiwara

Ryan Gander

General Idea

Andrew Grassie

Pierre Huyghe

Ann Veronica Janssens

Gabriel Kuri

Roman Ondak

Philippe Parreno

Ugo Rondinone 

關於作者

Clyde Liu。PPAPER 主編。
正宗90文化養大的金牛男。擁抱帶有壞品味的美感與文化。相信科幻片與愛情片是一切問題的答案。而宇宙是我們最後的歸依。